心路（原创）更新到十二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11 22:29

心路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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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认识一位网友，他看过我写的一些的文字觉得很对他的感觉，于是大家渐渐熟悉了起来。平时有事没事也会聊东聊西的，可是最近他突然想见我，说有些故事想跟我说，并且希望我能写出来。但是又不想用真名，我问他那用什么名字呢？“就叫我问路吧，”他在网上给我留言到。于是我们互相约好了在城南的一家必胜客里见面，他说那里有朋友在里面做事可以长聊。说实话，我从来没和网友见过面，也问过他为什么不能在网上说清楚呢？他对我说这个故事十分长，靠打字很难表达，而且思绪不会很连贯，需要当面诉说。
   当天下午有点热，因为大家都是男人我就不特意梳妆打扮了，随意的穿着常服就出了门。来到那家必胜客，走进餐厅，里面非常凉爽舒服，客人却不是很多，十分安静。左边角落的一个餐桌上坐着俩个人，是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当初约好了他在门的左边桌位等我，所以我仔细的看了一眼，心里却又不是很确定，因为网上约好见面并没提到还会带个孩子，而且我也知道他是单身的。只见这个男人带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身着淡色条纹的白衬衫，坐在那儿不知道在和女孩低声说着什么。那女孩看起来大概就是七八岁的年龄，挺漂亮，鹅蛋脸，黑亮的长发，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张着大大的眼睛静静的听着那个男人说话。我缓缓的走过去，微笑着问了一句，“请问你是问路吗？”
   只见他赶忙站起身来，“你好，我是问路，你就是林晚吧，”并且伸出了右手主动与我握手。握手之间，感觉他的手掌并不像他的外貌那样文，而是有力间带着一点点粗糙。“正是我，我来晚了一点，不好意思，”我赶忙客气了一句，接着看向那个女孩问道，“这位美丽的小公主是谁啊？”“我是问心，我的名字是舅舅取的，和妈妈的名字一样，还有，不用你问我几岁，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今年7岁了。”女孩不怯生的说到（女孩的名字我也隐去了，不过名字确实和她妈妈的一样）。我心里想到，孩子就是孩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啊，不过名字里面好像透露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哦。
   于是大家一起坐下，简短的客套了一下，不过在言语间，问路的言辞并不是很善于言谈，好像并没有网上那么犀利。那个小女孩倒是很喜欢说话，手里还总拿着透明的玻璃杯子摇晃着里面的清水。渐渐，我们的话题慢慢地切入了主题，就是他要跟我说起的那个故事。
   问路，今年28岁，职业怎么说呢？没有固定的工作，做过很多年边远山区的支教，更多的时候是在旅途中，我曾自以为是的想他应该是一个喜欢旅途的驴友。他的家里应该算是不缺钱的那种，开了几家酒店，是家族性的。不过小时候问路是一个病人，而且这种病非常难治疗，这病叫做自闭症。
   问路小时候因为自闭症，所以没有上过幼儿园，小学也只读过一年，可是他很喜欢阅读。也许正是因为不喜欢与人交流，却更能静下心来读书，说来我都惭愧，他7岁时候的阅读量比我17岁的时候都要多。可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故事他要我来写呢？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心里就明白了，“你是局外人”。
   得了自闭症的儿童是很孤独的，所以又被称为孤独症，这些孩子在人群里是一株安静的小花。他们自我的成长着，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是好是坏，在我看来全在老天爷，因为一切的对于他们的导向都是无力的。也许只在于某天他内心中的灵光一闪，对某件事物感不感兴趣，会给他带来什么，那都是天意。问路的父母对他的成长很是担心，却没有很好的办法，除了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每天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在早晨带他去外面走走。不管有没有效果吧，就算是一个心理安慰也好。日子一天天的就这么过去了，看着别人的孩子都正常的背着书包上学，并且有着一群群的小伙伴，问路的父母内心也只能默默的叹息。
   如果故事就是这样，那也就不是故事了，当然问路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说他的故事了。直到他10岁的那天，父母照常带着他到公园里散步，奇迹真的是存在的，只是因为出现的少，所以才叫奇迹。用问路的话来说，他那天就是奇迹的一天。
   那个清晨，非常的冷，问路一个人静静的走在父母的身后，时儿低着头看路边有些泛黄的小草，时儿抬头看向天空的朝霞。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脆铃般的声音，“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按平常他是不会关心身边的话语的，可是话语过后，身后的衣角传来一阵牵扯。他转过身去，却看到了一个美丽的景色，那是晚秋的朝阳在一个小女孩头上缓缓升起的美丽。这个女孩非常的漂亮，问路说，那女孩就是问心的妈妈。她比女儿更加漂亮，虽然母女有些相像，可更多的是神似。女孩留着齐耳的卷发，有着精致的小鼻梁，她用明亮的眼睛望着问路，鹅蛋型的脸上透着冷风吹出的微红。问路真的有点眩晕了，他从没说过一句话，他的脑海其实很想说些什么，却无法表达。小女孩看着他不说话，并没有表现出焦急与不耐，而是又问了一句，“你是在看天上的云朵吗？红红的，像一只小松鼠的那朵吗？”紧接着，女孩又抬起头，用手指向问路身后的一片朝霞，开心的说到，“哥哥你快看啊，小松鼠又变成小兔子了。”问路转过身去，抬头看向那片朝霞，哪有什么小兔子啊，脑海里分明还是那个女孩天真的脸庞。女孩又在身边拉了拉问路的衣角，弱弱的问道，“哥哥，问心可以陪你一起看会变小动物的云朵吗？”
   问路，这个直到10岁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自闭症男孩，在奇迹的一天，艰难的说出了这一生中的第一句话，“好”。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11 23:52

二

   那天，问路和问心这两个刚认识的小伙伴，就随性的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看起了变幻无常的云彩。问路之后也再没有说一句话了，只是问心不厌其烦的独自对她刚认识的小哥哥说着话。而问路的父母则非常开心，因为儿子终于对人有了交流的渴望了。问心是妈妈陪着来的，两边的父母则站在不远处交谈起来。
   问心，那年7岁了，比问路小3岁。问心虽然人很漂亮，也很天真可爱，但是却很可怜。她也没有一群自己的小伙伴，因为她在5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伤到了脑部，智力一直停滞不前了。以前的小伙伴因为她生病接近的少，也因为她的智力跟不上同龄的孩子，所以玩伴也没了。可是问心内心有着同龄孩子所没有的坚强与乐观，她虽然有病但是精神上却十分开朗的。
   记得后来有一天，问路问她，“那天为什么你要说陪我一起看云朵呢？”问心说，“因为那片云朵是哥哥先看到的啊，问心是顺着哥哥的目光才发现的嘛？所以那朵云彩是哥哥的啊。”不过又得意的笑道，“但是哥哥是我第一个看到的哦，所以哥哥是问心的哦。”
   问心的家庭也是十分富裕的，听说是开厂，平时问心的父亲都在忙着企业，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问心的母亲带着。问心的母亲是一个有知识且美丽优雅的女人，她女儿虽然智力发育不好，可却很耐心的教育着女儿做人的道理。因为问心的智力问题，以前和她玩的小朋友有时会欺负她，问心回来告诉母亲，母亲却从来都是教她要严于己，宽与人，只要别人没有侵犯你的原则，尽量不要和人吵架，所以问心也成长为一个善良有爱的女孩。虽然她的智力直到后来也只要7岁儿童的状态。
   问路自从那天以后，渐渐的会和人简短的交流了，不过最多的还是和问心在一起。问心则经常在他身边，“哥哥，哥哥”的叫着。
   时间渐渐过去了一年，问路的自闭症已经快好了，可是毕竟与人交流的晚，说话还不是很流利。但是问路的父母却想让问路像正常的孩子一样能够上学读书，问路心里不想去，因为要去上学的话，以后就不能天天和问心在一起了，就这样，问路和父母闹上了矛盾。问路的父母没办法，只好去问心家里和她母亲谈这个情况。问心的母亲说，其实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上学，只是这个城市没有弱智学校，现在问路有条件去上学了，就不应该耽误的。
   后来，问心的母亲带着女儿一起来到问路家，不知道她母亲和问心说了什么？问心自己对问路说，“哥哥，问心以后每天要在家里学东西了，不能天天陪哥哥了，”接着问心有些难过的说着，“哥哥，你也去上学吧，问心可想去那里了，你以后上学回来可以告诉我那里的故事啊，问心星期六和星期天等你回来告诉我哦，我们还一样可以再一起玩的啊。”
   问路内心也很难过，可是他很清楚，与大人们的抗争是多么的无力。看着问心单纯的眼睛，问路还是只说了一个字，“好”。
   从此两人开始短暂的分离，虽然只有5天，可是问路觉得十分漫长。在学校里问路直接读的小学6年级，也许是因为他本是读的书就多，或是因为家庭地位的关系找了人。本来想让问路直接读初中的，可是怕他从没有上过学，怕适应不了，所以先读小学的最后一年。
   在学校里，虽然问路读书晚，却是课堂上年龄最小的孩子，原本就不善于交流的他与他同学们更是格格不入。他内心里所有的交流欲望只有问心，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这个叫他哥哥的女孩说。
   问心则在家里学起了剪纸和刺绣，她的母亲专门请了人来教她，自己则教她文化课。问心最喜欢的就是剪纸，她喜欢将一张张普通的纸张剪成一只只可爱的小动物，乐此不疲。
   每到星期六的时候，问心就带着自己剪好的剪纸给问路看，用满含期待的眼睛看着她的问路哥哥，等着他的赞赏。可是问路见到问心时，却又不知道话从何说起，给完肯定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更多的时候还是问心在说话。这时候问路才发现，原来心中的千言万语只是为了看着问心，为了听问心的童真话语。只要两人在一起，自己的所有言语都不重要了。
   有时候他们还会一起出去郊游，一起坐在山顶看变幻的云朵。随意的躺在山间柔软的草地上细数着云彩，用手拨弄着天空，仿佛是自身在操纵着云朵的变幻。“哥哥你看那啊，刚刚问心用手做了一个汉堡包的云朵哦，”问心得意的说着。每次下山，虽然有父母跟着，但是问心累了就是喜欢叫问路牵着。就是这样，他们快乐的童年进入到一个非常稳定的阶段。直到后来......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12 18:09

三

和问路谈到这里，我能感受到他的回忆里带着幸福的欣喜，只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那个小女孩居然能够安安静静的听下去让我很意外。我问她，“问心，要不要喝点饮料，叔叔请你。”问心好像还沉浸在问路的话语中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问路，眼睛里有着异样的光芒闪烁着。问路发现问心的状态说，“问心，这个叔叔和你说话呢，你不回答是很没礼貌的哦。”
   问心这才从游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舅舅，我在想妈妈的样子，可是问心不记得了，问心很难过，问心......”这时候她眼里的光芒化作了点点的泪花，似要涌出。
   “舅舅不是给你看过妈妈的照片吗？你外婆那里也有好多照片啊，你先别哭啊.....”对待即将要哭的女孩，我们这些男人有点手足无措了。
   “问心只是依稀记得妈妈带着我看天空的云朵，可是实在想不起她当时的模样了，问心不哭，问心还要听舅舅说妈妈的故事呢，”小女孩强忍住泪水说道。
   “问心，我事先叫了你外婆来接你，看时间等下就会过来的，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小孩子是不适合听的哦，问心是个听话的好女孩，是不是？”问路看她不哭了，就说道。
   “嗯，我是一个好女孩，外婆来了我就跟外婆回去，你先继续说妈妈的故事啊，”女孩渴望着多听听妈妈的过去。
   故事接着在问路的回忆中再次展开，问路和问心认识已经3年了，依旧是在一个秋天，时间是夜晚，天气不好，下着细雨，这是秋季的晚雨，长绵且清冷。当时问路已经读初中了，功课明显增加很多，可还好，经过2年的适应他已能应付自如。10点多钟，问路合上书本抬头看着窗户上挂着的一张剪纸。这是问心剪的，是2个小人，一高一矮，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互相牵着小手，头顶和周围是朵朵的云彩，脚下是高山与草地，画面栩栩如生。看了一会，问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并打了一个哈欠，就在他刚准备关闭台灯之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紧接着是父母的开门声和惊讶声，“问心，你怎么来了，一身都湿了，看头发上全是雨水，你妈妈呢？你一个人来的？”
   “叔叔，阿姨，你们快去我家啊，叫爸爸妈妈不要吵架了，问心一定听他们的话，问心会做个乖孩子的，叫他们不要吵架了啊......”这时候问心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问路的耳朵里，瞬间就痛击在了他的心上。
   问路赶忙打开房门，跑进客厅，来到惶恐且因为寒冷而颤抖的问心面前。看着眼前泪水与雨水铺满脸颊的女孩，什么也没有说，也不顾她湿冷的衣服，就这样紧紧的抱住了她。他感受到怀里的颤抖，感受到问心低声的哽咽，心脏仿佛被击碎了一般。父母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将问心带到自己的房间用被子将她裹住，然后看着问心渐渐的平复下颤抖的身体，始终没有说一句话，问心也没有。
   没过多久，母亲走了进来，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对问路说，“用浴巾擦下问心的头发吧，不弄干会感冒的，擦干后休息下，叫问心去浴室再洗个热水澡，你把你的衣服给她叫她穿上。”说完就走了出去，不过又反身回来，“我和你爸现在去问心家，你要照顾好妹妹，我相信你的，问路。”房门再次关上，这个小小的房间只剩下了两颗幼小的灵魂，在这个冰冷的夜晚，这里却很温暖。
   问路拿起浴巾，缓缓的走到问心身边，用干燥的浴巾擦拭着问心湿冷的卷发。问心很享受这个过程，很奇异的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低着头，任凭着问路的擦拭。擦完后，问路用手摸了摸问心黑亮的卷发，顺滑轻柔的感觉从指间传来，还带着一丝凉意。然后又擦了起来，直到确定干的差不多了才停住。这时候，问心抬起头来看着问路，闪烁的眼睛里好像还带着委屈，刚要开口，问路则用右手的食指档在了问心温暖柔弱的嘴唇上，摇了摇头。两人之间忽然好似有了一种灵犀，问路牵起她的手，问心默契的站了起来，然后问路把问心带出了房门，带到了浴室门口。这时候整个房子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问路的父母应该已经去问心家了。
      问心在浴室里梳洗着，问路则把自己穿着最舒适的衣服拿了出来，悄悄地打开浴室的门。浴室的门没有锁，问心在一个朦胧的浴帘里面洗着澡，问路将衣服放在架子上就走回自己的房间，静静的等待着。
      说到这，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问心，外婆来了，我的宝贝，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赶忙回身抬头，只见一个看似50不到的女人，外貌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眉宇之间可以感受到年轻时的美丽，而且气质知性，身材保持的像30岁左右的少妇一样。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旗袍，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十分打眼。我个人感觉这个包，很不搭她个人的气质，人很优雅，包很俏丽。
   只见问路也赶忙站起身来，“秋阿姨来了啊。”
   问心则是蹦了起来，拉着这个女人的手，“外婆，你终于来了，问心等好久了，可想你了。”
   我内心则想，真是鬼灵精怪的孩子，小嘴真会说。
   问路简单的将我和她互相介绍了一下，我和这位秋阿姨握了下手，对看了一眼，虽然她表情很平静，可是我总觉得她的眼底含着一缕淡淡的忧伤。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12 20:07

四

我们送走了小女孩和秋阿姨后，再次回到座位继续起了刚才的谈话。在继续问路的故事以前我问了他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你那时候后，有没有男女之情的想法？”
      “没有，没有一丝，那时的感情很单纯，只有纯真的美好，”问路平静的说道。
“哦，那你继续。”
      问路坐在房间里思考着发生一切，他不明白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要照顾和保护问心的想法在内心更加的坚定，以后决不能再让问心伤心了，太痛了，问心的伤像是伤在了自己的心口。这时房门突然打开，是问心进来了，她穿着一件男生的棉毛衣和棉毛裤，身子有点点颤抖。
      “哥哥，我有点冷，可以进被窝吗？”问心望着问路说道。
      “好的，你去床上睡觉吧，很晚了，”问路回道，“哥哥坐在床边上陪你。”
   问心钻进了被窝里，也许是秋天凉，又或许是别的原因，问心对着床边的问路说，“哥哥，你也进来好吗？问心想要哥哥抱住我睡，被子里也很冷。”
   问路突然脸有点红了，赶忙说，“男生和女生不可以睡一起的，这样不好。”
   毕竟问路已经读初中了，在学校里也知道一些男孩女孩的禁忌，虽然不是很懂，可知道男女有别。
   但是问路只有5岁孩子的心智，她心里就是喜欢这个哥哥，喜欢哥哥保护自己，特别是刚才进门的那个拥抱，让她的心里非常温暖和安全。
   于是撒娇道，“为什么不好啊，哥哥告诉问心？为什么不能陪我一起睡？”
   问路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好也换上睡衣钻进被窝。以前问路都是一个人睡的，突然被子里多出一个人来，真的不习惯。因为自闭症的原因，很小的时候问路就不愿意和父母睡一起了，现在和问心睡在一个被窝，主要是身体摆放位置上的不习惯，其实心里上是很好接受的。
   问心感觉到被子里的问路身体的不适，总动来动去，就说，“哥哥，可以像刚才一样抱着我吗？我喜欢你抱住我。”
   问路伸出一只手臂放在问心的脖子下，再将另外一只手臂搂住了问心，问心则蜷缩在问路的怀里。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的相拥，对视着，问心带着甜美的笑容看着她的哥哥，渐渐地闭上了眼睛。问路心里想，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那么快就忘记了前面的伤心事。问路其实一下很难入睡，因为手臂被压着，很不习惯，就这样看着入睡的问心。看着她精致的小脸，漂亮的让人沉迷，呼出的气息让自己觉得有点热，真是个天使，问路心里想着。
   过了很久，问路也有点困了，看问心好像已经睡熟了就想将被压着的手臂悄悄的抽出来。可是刚抽到一半，就见问心闭着眼睛紧紧抓着问路，嘴里嘟啷着，“爸爸妈妈你们别吵架了，你们不管问心了吗？哥哥，哥哥你别走啊，问心怕、.......”
   问路赶忙不敢再动了，只好继续搂着，后来渐渐的实在是太困了，也慢慢的睡着了。
   问路在叙述这段的时候十分仔细，后来还说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睡在一起，而且还是一个天使。这时，餐厅的外面忽然下起了雨来，是一阵狂暴的阵雨，雷声轰鸣，雷声打断了问路的思绪。
   “来点饮料吧，”问路站起身来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服务员喊道，“给我来一杯葡萄酒。”然后又问我，“你要点什么？”
   我看着他，“那也给来杯葡萄酒吧，怎么？你谈话需要酒助兴的吗？”我笑着说。
   “不是，因为接下来是问心父母之间吵架的事，我需要理理头绪，因为那时还小，得到信息不多，后来知道的也是些依稀的片段，”问路解释道。
   接着问路跟我说起了这次吵架的经过，真的不太清楚，因为毕竟不是发生在他身上，所以说得很模糊。我只是大概的知道一个经过，好像是因为问心的父亲在外面有了一个孩子，当时还在一个女人肚子里，7个月大了，是个男孩。但绝对不是婚外情，过程真的有点复杂，我想我需要将整个事情由我自己的想象将它还原出来，完整的写下来大家才会明白。
   还是在这个秋天的雨夜，问心在母亲的陪伴下进入了梦想。问心的母亲，也就是那个秋阿姨，后面我们就称呼她为秋吧。
   秋在陪完女儿睡熟之后，走出了女儿的卧室，然后在客厅的橱柜上拿出一个杯子和一瓶葡萄酒。秋将葡萄酒瓶打开，将葡萄酒倒入透明的高脚杯中。用手轻轻的摇晃着杯中红色液体，就像小问心那样摇晃着杯中的清水一样。摇着摇着，忽然一滴水珠落入了杯中，那是秋的泪水，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流淌着两行清泪。秋混着咸涩的泪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内心很痛苦，因为今天她知道了一件事。她的丈夫，景，在外面有了一个孩子，孩子还在别的女人的肚子里。而今天，是他们结婚11周年的纪念日，景居然跟她他说厂里有事要晚点回来。
   本来秋想给他一个惊喜，晚上就带着问心还带着礼物开车去了厂里，可是办公室里，厂房里，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她丈夫的人影。然后在她的追问下，厂里的一名员工，告诉了她景的去处，是市里的妇幼保健医院。
   开始秋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有什么不好事情，她忐忑的驱车来到医院，看见了丈夫的车就在医院楼下。她没上去，就将车停在不显眼的远处，静静的等待着。看着车窗外的细雨，脑海思绪万千，万马奔腾，所有好的与坏的都在心里走了一遍。10多年的夫妻感情，彼此相依相偎，互勉互励的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而今物质条件好了，女儿虽然有病，却也善良美丽，渐渐地长大了，家庭应该是幸福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会，不会那样的，秋脑海翻腾着。
   可是在她想要将这不好的念头抹去时，就在她准备驱车离开时，一个让她内心崩溃的一幕将她所有的幻想都给击碎了。只见他的丈夫，景搀扶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走出了医院，然后又小心的将车门打开把孕妇扶上车去。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还能自欺到什么时候，泪水从秋的眼里夺眶而出，身边女儿却没有注意到车外的那一幕，而是等累了睡着了。秋强忍着捂住自己的嘴，深怕惊醒了睡着的女儿，她不希望女儿看到这个场景。

五

景，一个38岁的男人，在事业上打拼10多年有了自己厂房，自己的家庭。老婆知书达理、女儿善良美丽，按理说应该是非常成功的人士。可是他也有自己挥之不去的烦恼，那就是问心，他的女儿。景是个保守的男人，他爱她的妻子也爱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就是想要一个男孩，一个能够继承他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的男丁。自己在社会上那么多年，看着身边的朋友虽然没他那么成功，却能够带着自己的小子干着男人干的事。凭良心来说，景对自己的女儿真的不错，能给的都给了，不管是心还是钱，可是他就是觉得人生有一个缺憾。
景的妻子秋其实也不反对再要一个孩子的，能有一对儿女在身边也是非常让她向往的生活。所以在问心4岁半的时候，秋也怀上了一个，夫妻俩十分高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女儿和胎儿。可是天有时真的不是那么随人所愿的，就在秋怀孕6个月的时候，女儿突然得了一场重病，并且景的厂子里又出了一点问题。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当厄运来临之时总是无法闪避，四面危机。问心的病发得很突然，高烧不退，景又不在身边，秋的父母更是远在外地，身边没有一个帮手。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抱着问心去看病，结果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等景赶回家时，再送进医院后，三条命只保住了两条，肚子里的没了，而且活下来的一个失去了再次生育的能力，一个则伤到脑部。
景很痛苦，可秋更加痛苦，因为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还造成了女儿的残疾。秋从此以后越加关爱自己的女儿，而景也再不敢提起再要一个孩子的事情。
可是两年前，秋因为腹痛，到了妇幼保健院做妇检，却给了景一个可以重新有儿子的希望。因为秋患了卵巢囊肿，为了妻子的病，景特意将远在上海的一位主治妇科的同学找来。这位同学了解了景的情况后非常同情他，就在妇检时想办法抽取了秋的卵子，然后找机会做试管婴儿，不过这一切都是瞒着秋进行的。
两年时间，开始一直没有成功，直到半年前，秋的同学打电话来说成功了，却需要一个代孕母亲。于是景想方设法的搞定这一切，只等着孩子落地，再将这个喜讯告诉秋。景悄悄的将代孕母亲，安排到了本市待产，可是今天那位代孕母亲却在胎检时打电话过来说孩子有问题。景记得今天是结婚11周年的，他的礼物都早已买好，可是孩子，那个肚中的孩子将他给牵绊住了。到了医院，左检查右检查，医生的诊断结果是生下来的婴儿患先天性疾病的可能性很大。景真的有点崩溃了，他等了那么多年，花了大量的心思在这个孩子身上，怎能轻易放弃？可是孩子真要有病的话，又该如何对秋交待，对自己交待，对孩子交待？
将代孕母亲送到住地后，景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家里的楼下，看着屋内的灯火，那种疲惫感瞬间爆发了出来。因为景每次只有即将到家时，才会把自己所有的防备与紧张给放下，这种状态已经成为了景的习惯，景太累了，他走出车门，感觉再也走不动了，就开着车门坐在驾驶室点上了香烟，慢慢的躺在驾座上……
而此时的秋，已经将瓶中的酒喝下了一半，秋的心里也十分痛苦，开始时她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婚，可是看着熟睡的问心，她的心顿时就软了。再后来想着自己当初不顾家人的反对，提着一个背包就跟景来到了这座城市，什么都没要，只要景。想起当初俩人爱的义无反顾，为了事业，为了家庭，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就这样回去，如何面对家人？秋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时间走到了夜晚10点，屋内的挂钟“当当”的声响将房内房外的两个人从沉思中拉醒。秋，在时间的催促下做了一个走一步算一步的决定，而景也一样。
景无力的打开了家门，缓缓的走进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秋，这才想起今天是结婚11周年。景赶忙回身，想下楼去拿放在车子里的礼物。而秋看到景疲惫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可是却发现景一见到她就转身要出去，心中的怒火顿时就爆发了出来。
“你还去哪？”秋努力地压制的心中的火焰。
“哦，有东西忘在车上了，”景解释道。
还在骗，还在骗我，一定是那女人那里还有事情没做完，秋心里这样想着，“你会不会到车上在拿两个小时的东西？”秋冷嘲热讽道。
景有点莫名其妙了，不过想起今天忘记了结婚纪念日，秋一定不高兴了，于是就想化解下气氛，“说不定哦，”景自以为的幽默了一句。
“离婚吧，”秋听到景这玩世不恭的语气，看着他有点痞的神态，再也无法忍受了。
“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景完全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的妻子说出这样一句话，紧张的问道。
“我说，离！婚！吧！”秋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她已经崩溃了，在说出前面那句“离婚吧”就感觉自己心如刀绞，仿佛只有继续嘶喊出这句才能压着那种疼痛。
景，呆住了，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状若疯魔的秋，整整过了半分钟，才爆发出来，吼到“你他妈的神经病。”
因为这句话让景也崩溃了，所有的压力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在景看来，就算不记得11周年结婚纪念，秋也不应该这样啊。这是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

六

此时，问心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也许是因为在车上睡了一会，又或是因为看出了母亲的愁容，她并未睡的很深。房间外面父母的嘶吼将半梦半醒之间的问心吵醒了，她不知道外面怎么了？在她的记忆中，爸爸和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大声的吼过。问心懵懵懂懂的抹着眼睛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而秋和景正想再争论，可问心来到客厅。他们同时望着漂亮可爱的女儿，景首先就反应过来，直接走到沙发里坐下，点上了香烟。景以前没有在家里抽过一根烟，可是不知为什么，此时能让他心绪平静下来的只有这只拿在手中的香烟，就像是一种本能，一种无意识的本能。
      秋也本想先停止争吵，可看见丈夫居然在家里的客厅抽起了香烟。看着这个坐在沙发，弯着身体抽着香烟的男人，秋内心一阵凄凉，为什么这个男人那么陌生，他真的变了，变的让自己无法接受。
      “滚，滚出去，你不知道女儿在这个房间吗？你吸烟不知道避开自己的女儿吗？”秋再次发起了挑衅。
      因为平时女儿都是秋带着的，所以第一反应就是秋会把女儿带进她自己的房间。景也本想等秋劝导女儿进自己的房间后，同时也可以给自己一段平复的时间，想想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可是秋的发难，而且还是当着女儿的面叫自己“滚”，让他心中的烦躁再次窜起。
      但是他还是努力的再次压下心底的躁动，冷冷的说着，“那请你将女儿带进她自己的房间，我现在不想和你吵，先让问心回自己房间再说。”
      秋看着景的冷静，可自己却无法接受他的冷静，因为此时心中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不吵个痛快怎能善了。
      “你还知道女儿？你还知道关心女儿的心理？知道关心，为什么一定要我把女儿带回房间？你做父亲的就不能？你现在除了欺骗你还会关心谁？关心外面的女人？是吗？是！吗！”秋说着说着，又放声的大吼起来，并且泪水终于流淌下来。
   问心看着母亲的失态，看着母亲的疯狂，很震惊和害怕，这是自己慈爱的母亲吗？那个教导自己的严于己，宽与人的母亲吗？她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爸爸说话？问心的眼睛忽然一阵模糊，鼻子一阵酸楚，眼泪狂涌而出，根本无法止住。问心也喊着，“妈妈，你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吵架啊？爸爸做错了什么？爸爸，你和妈妈道歉啊，妈妈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爸爸，妈妈，问心怕……”问心大哭了起来。
   景听到秋说自己外面有女人，心里一阵委屈，刚想问清楚就听见女儿大哭了起来。于是将手中的香烟狠狠的掐灭，走到女儿身边，拉着问心的手说，“问心，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不应该在这里听的，进自己的房间里好吗？”景继续压着怒火说道。
   “可是妈妈哭了，问心从来没看妈妈哭过，爸爸你是不是做坏事了，你跟妈妈道歉啊，”问心依旧不饶地说着。
   景不希望女儿看到自己和秋这样，可女儿从来都是秋带着的，现在自己说话一下子又不管用，心里非常焦急，就语气很重的说，“问心，你太不听话了，爸爸和妈妈就是因为你不听话才吵架的，你要继续这样，我们以后都不管你了。”
   问心听到父亲这样说，愈加的害怕，只好忍住眼泪说，“问心会听话的，问心会很乖的，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了，你们不要不管问心啊，”说完又止不住哽咽起来，但还是自己往房间里走去。
   景看着问心委屈的背影，心中十分不忍，想跟进房间安慰可外面的妻子也正哭泣着，还是先解决外面的吧，景心中想道。
景回身看向秋，只见秋此时背对着他正站在窗户边，望着远处，背影十分落寞。景缓缓地来到妻子身边，用手搭在妻子的肩上，想将她转过身来。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摸过别的女人的手不要放在我身上，我觉着恶心！我也不是问心，你当你的欺骗可以瞒住所有人吗？”秋自己转过身来，满脸泪水，可是表情十分狰狞。
   “你瞎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别的女人，就因为我回来晚？你就胡思乱想？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景气愤道。
   “我不可理喻？从你刚才对问心随口的瞎话就能看出你的狡诈和虚伪，你这个伪君子。”
景真的有点百口莫辩了，想说又不不知道该怎么说，望着秋，憋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当初我不顾家人的反对，大学一毕业就和你来到这个城市打拼。你说只要我们永远相爱就不会倒下！你说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不会饿死！你说只要我们不言放弃就能成功！我那时觉得你是个有担当有能力有爱的男人，可是今天，你的言行，你的虚伪，让我觉得陌生，让我觉得恶心，你以前的话语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可笑，因为第一个倒下的人恰恰就是，你！自！己！”秋又开始了喷发，虽然心很累，可是不说出来，感觉自己就会这样憋死。
   秋的一字一句都敲击着景的心脏，特别是“陌生，恶心”让他难以承受，因为说出这两个词语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疯了，你疯了，你完全被你的自以为是给淹没了,你知道吗？我曾以为你是一个知心，知性，知礼的女人，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再照照镜子看看那些眼泪，只能让我生！厌！，”景开始发出了要刺伤秋的反击，因为这个曾经最亲密的女人，这个为之裸露灵魂的女人，已经深深伤到了他的灵魂。
   “你说什么？我让你生厌了？我……”
   景和秋的争吵我只能停止了，因为下面的话语已经完全是毫无意义的伤害，没有理智的要将彼此的灵魂给撕裂。每对曾经相爱的人，就算白头偕老也应该有过这样的争吵，毫无意义，只有发泄与彼此伤害。所以我们每个人在这时候，都要想想，对面的那个男人或是女人，曾经，你们，我们，那样的深爱着，为什么要这样伤害那颗为你跳动过的心脏，为你舞动过的灵魂。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16 03:46

七

此时的问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未上床，而是胆战心惊的蹲在了房门的背后。恐惧与无助笼罩在这个孩子的心头，她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焦急，祈祷着父母能够停止争吵。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问心用她稚嫩的大脑想着。
“......就是，你！自！己！”当母亲的爆发再次传进了问心的耳朵里时，问心再次被吓哭了，却不敢发出声响。其实就算此时问心真哭出了声音，也没人会注意到这个蹲在门背后的孩子，可是问心不敢，她流着眼泪，低声的哽咽着。秋和景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已经忘记了隔壁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正在为他们祈祷。
   问心此时想起了他的哥哥，那个带着她躺在山间看云朵，牵着手爬山的问路。哥哥，只有哥哥了，只有哥哥能帮我了，问心想到。于是她决定要去找他的哥哥和叔叔阿姨来停止父母之间的争吵。
   问心悄悄地打开房门，因为问心的房间与客厅之间有一个过道，而这个过道连着家门与客厅的两端。她穿上衣服和鞋子走出家门时，秋和景还在争吵着，并未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为他们找援兵去了。走到楼下，问心却发现外面下起了细雨，可是她不能回去，因为她的内心已经回不了头了。
   晚秋的细雨缠绵且凄冷，此时街道上因为雨水与寒冷而变得人影稀疏。问心小小的身影在雨中匆匆的行走着，眯着被雨吹袭的眼睛，看着远处的灯火，因为那盏灯火下是她的哥哥。心中的希望使她没有感觉到寒冷，而是升起了一阵即将来到的暖意。
说到这里，问路停了下来，因为外面的阵雨已经停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缕温暖的阳光洒落进餐厅的玻璃橱窗内。问路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这场争吵就像一场阵雨般，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可是雨后的阳光却给了人们温暖和希望。”
   后来，问路的父母来到问心家，秋和景都感到很意外，当得知女儿一个人冒着细雨跑出去了，才惭愧不已。在问路父母的询问下，秋和景才发现这场争吵不过是一个误会，一个让人后怕的误会。不过在得知景在做试管婴儿后，大家的情绪都渐渐好了起来，这场争吵也演变成了四个大人围绕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的话题。
   直到凌晨两点，问路的父母才陪着景来到自己家准备把问心接回去，可是发现问心和问路已经睡得很香。并且问心的衣服全换在浴室，所以景决定第二天再来接问心回去，就这样这场争吵也就此结束了。
   不过第二天问心回家，秋问起女儿怎么和问路睡一起，问心说，“我喜欢哥哥，喜欢他抱住我睡觉。”秋则耐心的教导女儿，男孩和女孩的区别还有禁忌，后来问心在一段时间里看到问路就会先脸红一阵。
   再后来，秋和景决定把代孕妈妈接到家里来照顾，问心得知自己将来会有一个弟弟后十分开心，幻想着将来可以左手牵着哥哥，右手牵着弟弟的画面。并且还剪下了一张3个孩子手牵手的剪纸挂在了床头。
   日子又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问心的弟弟终于健康的出生了。这天对于问心一家是个幸运的一天，因为孩子出生十分健康，后期检查也没有一点问题。问心呆呆地看着孩子还未睁开双眼的小脸，想着，弟弟为什么不像我啊，也不像爸爸和妈妈呀。后来悄悄地问自己的母亲，母亲说，“瞎说来着，你把你刚生下没多久的照片拿出来看看，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傻姑娘，你弟弟还小还没长开呢。”
   “长开？是像花儿一样开放吗？”问心好奇的问着。
   秋有点无语，不过还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并说，“是啊!就像你这朵花儿一样越开越美丽啊。”
   问心在解开心中的疑惑后，高兴的喊道，“哈哈，我有弟弟咯，我有弟弟咯，再加上问路哥哥，以后可好玩了。”
   秋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内心十分满足，也为上次与景的争吵感到羞愧，于是从背后搂住正抱着儿子的景，将嘴轻轻的对着景的耳边说道，“老公，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谢谢你，谢谢你对我宽容与爱。”说完，眼睛突然湿润了起来，赶忙又看向景手中的孩子，说道，“这孩子真像问心小时候，将来一定是个万人迷。”
   景也动情的说，“秋，上次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我知道有些话说的太过分了，其实那些都不是我内心所想的，你没计较我已经很开心了，再说我们现在儿女都有了，以后只会更幸福的，你说呢？”
   秋点了点头，“嗯”然后正要亲上景的耳畔，却未想被一旁的问心给发现了，只听见问心大喊着，“妈妈不害臊要亲爸爸哦。”
   秋笑骂道，“这个死丫头。”
   景也笑了起来，“还不是你自己惯的，哎呦，不好，儿子尿了......”
   问路说到这些居然也十分详细，因为问心在这天特别的开心，后来她把每一点她记得的小事都告诉了问路。
   时间在问路的言语间飞逝，匆匆地就来到了三年后，问心的弟弟3岁了，名字叫城（起这个名字因为在脑海里突然闪现到我们这座城市，这座城市里的故事）。如今城已经能呀呀学语蹒跚的走路了，问心也13岁了，她现在经常一个人带着弟弟来到问路家实现着3年前的幻想。16岁的问路已经是个少年了，他有点害羞问心在路上牵着他的手，可是却不愿多说。于是问路则依旧不太言语，只是陪着她们姐弟俩，保护着她们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内心就很满足了。而此时的城也开始学着问心的样子，“哥哥，哥哥”的叫着，很是可爱。
   可是，这3个快乐的身影不久又会因为一件事，而再次伤心。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17 22:56

八

问路已经读高二了，不管是身体和智力，还有心理都处在一个高速发育的阶段。可却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在学校里他是一个独行者，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因为他的心理年龄与周围同学相差得很大。不知道是因为读书多的原因还是小时自闭所造成，总觉得与那些充满朝气与跃跃欲试的同龄人那么得格格不入。他并未瞧不起任何人，只是有一种天然的代沟，给人的画面感是那种在人群里的嬉闹间有一个孤独的背影始终独自沉静。
      所以，问路没有和我说过他的同学，至少是大学以前的同学，只有问心，现在又多了一个城，这个有点帅气的小男孩。问路本因为读书只能周六和周七能和问心在一起，可自从城会走路了以后，问心现在经常会在每天的早晨带着城出来和问路玩。
   于是这个城市的公园，街道，河边，在清晨总会有三个孩子的身影。问心智力的发育十分缓慢，13岁了却还只有7岁孩子的心智，但是她是一个善良开朗的女孩。在每次清晨散步和游玩的时候，问心熟悉了路上的很多人。问心喜欢和他们打招呼，渐渐地公园里晨练的一些人和街边卖早点的小贩都知道了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叫做问心，她经常跟着她的哥哥和弟弟在清晨的时候散步。
   问心不知是因为脑部受伤的原因还是天生如此，13岁了还未发育，依旧还是一个10岁小女孩的模样。而这个漂亮的小女孩经常带着可爱的城，走在问路的前面，看看这，说说那，还时不时的回头招呼着问路。问路则是淡淡的笑一笑，看着他们嬉闹，仿佛两代人一般。问路心里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成长，他和问心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但是问路已经将问心当做了亲人一般，那是一种仿佛融入骨髓般的情感，让他很自然的亲近问心。
   这天，是一个初春的清晨，问路来到了问心家的楼下。（问路为了问心姐弟俩的安全，现在早上都是自己来到问心家接他们。）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泥土里嫩芽的清新充满在四周的空气里。问路用鼻子闻了闻这股淡淡的味道，振奋了一下漫长等待的心情，因为他已经等了10多分钟了。平时，问心早就带着弟弟匆匆的来到楼下了，可今天却还不见人影。正当他打算上去到问心家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哥哥，问路哥哥，姐姐说她今天肚子有点疼，还在家里呢！”只见是城这个小不点咚咚地跑出来大喊着，“不过姐姐说，马上就下来，让我先告诉你一声，”小家伙有点气喘道，满脸通红。
   问路看着跑得有点喘的城，心生爱怜，蹲下身子将城抱了起来，“城，你有点小胖哦，以后可别总吃，看你跑这小段就累得。”
   城挺享受问路抱住的感觉，不过听问路这么一说，小嘴撅了起来，“人家才不胖呢，我这叫可爱，婴儿肥。”
   问路哑然失笑，“嗯，你小嘴还挺会说的，可你要再长重了，哥哥以后可抱不动你了哦。”
   “那以后我就少吃点，不吃饭了，就吃巧克力和饮料吧，”城有点不舍的说着。
   “那可不行，以后零食少吃，饭可一定要吃的，要不你爸爸妈妈说你不吃饭，还要怪到哥哥头上来了，”问路对着这个小吃货有点无奈了。
   城内心非常放不下美味的零食，“哼，我刚才都没说要喝牛奶呢，我都说少吃了，还不让我吃零食，我要告诉姐姐去，说你欺负我。”
   “城，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问路哥哥抱着你，你还和哥哥拌嘴，”这时只见问心慢慢的走出楼梯来，脸色有点不好，可是看到问路后精神也提了起来。
   “城，自己下来走，爸爸和妈妈说的话都忘了吗？你要不听话，我就不带你出去了”问心接着说道。
   “不用怪城，是我自己抱他的，.......”问路忙解释道。
   “哥哥，让他自己走吧，早上出来玩就是锻炼身体的呀，”问心有点急了。
   其实问路本来就打算把城放下来的，可问心却以为他要抱着城走，问路也不解释了，将城放下，然后问，“问心，城说你肚子不舒服，要紧吗？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出去了吧。”
   “不，我要出去玩，我自己可以走的啊，”下地的城听问路这么一说有点委屈了。
   “哥哥，没事的，刚才疼，现在好了，”问心做了一个无恙的表情，然后说，“我们出发吧。”
   于是这个3人小队，又开始了清晨的散步之旅。
   走出小区的门口，正在炸着油条的张师傅，远远望见问路3个孩子走来，走进后就打了招呼，“问心，我还以为今天早晨你们不出去呢？今天是不是起床晚了啊。”
   “张爷爷早上好，我姐姐今天肚子不舒服呢......”城可爱礼貌的向张师傅问好，想解释来着。
就听问心忙接过话，“张爷爷好，我们先走了，”于是就是匆匆的拉着城往前走，后面的问路也有点莫名其妙。
   这一路上，问心今天有点奇怪，不太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的和城嬉闹了，更多的时候则是低着头，好像有心事一样，都是城拉着姐姐指东指西的看。遇见熟人，问心大都是低着头，能不打招呼就尽量不打招呼。在走到一半时，问路感觉不对劲，于是走到问心身边问，
   “问心，今天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一样，是不是肚子还不舒服？”
   问心好像有点害羞似的，低着头说，“哥哥，我没事的。”可是，此时，城突然大叫了起来。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18 01:15

九

“姐姐的裤子上有血啊，”城紧张的叫了起来。
   因为城的个子小，很容易发现问心裤子上的血迹，所以大叫了起来。
   说到这里，问路在我怪异的目光下却很坦然。“你应该想到这是问心的初潮了吧，”问路坦然的说道，“而我之所以要说起这次初潮是因为和后面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
   原来，问心的父亲景在上海的同学，就是帮助他们家做试管婴儿的医生，早在城出生前就和景说起过一件事。那位同学听说问心的事以后，联系了国外的一家著名的脑损伤修复机构。国外给回的消息是，问心的脑损伤是有机会康复的，只是需要一种药物和一个治疗时机。这个治疗的时机就是需要处在人的青春期发育的时候，利用药物刺激脑部的再发育和生长。
   说起来十分的复杂，我这里就简短的交待一下吧，就是说问心在青春期发育的时候可以用药物来恢复她的智力，跟上正常人的速度。
   可这里却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药物的副作用，这种药物会使人的皮肤产生红疹，开始时是身上，慢慢的脸上也会有。而且还会造成肌肉神经的轻微震颤，比如脸部会无端的抽搐。最关键是，药物需要持续的使用到青春期结束，如果在青春期结束前中断，智力不但会停止增长，还会倒退，至于倒退到什么程度，只有看个人。而且中断药物后的短期内，会有强烈的头晕，甚至会有晕倒的可能，但是皮肤的红疹会渐渐消退，肌肉的震颤也会消失。
   问心的母亲很早时就和问心说过这件事，希望问心在有初潮反应时第一时间告诉她。可是今天，问心其实心里有感觉自己可能是初潮来了，但是第一她不敢肯定，第二她害怕，害怕母亲知道后要她吃药，去开始那漫长的治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本就是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在听到母亲说到药物会引发的副作用后，问心内心就十分抗拒这种治疗，于是就有了这天早上的一幕。
   听到城大叫之后问路也匆匆看去，只见问心两腿的裤间已经有了血迹渗透了出来。问路当时已经16岁了，虽说问路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毕竟是个男生，也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是好。问心则赶忙红着脸蹲了下来，把头埋了下去。只有天真的城，一脸担忧的叫着，“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问路看到天真的城还在大叫着，赶紧对他说，“姐姐生病了，城，听哥哥话，姐姐这个病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不要大叫了好吗？”
   “可是姐姐蹲在这里不理我了啊，她是不是在哭啊？”城天真的望着问路说。
   “没事的，我们一起把姐姐送回家，你妈妈会治好她的，你要听话哦，”问路有点脸红的说道，并且蹲下身来和问心说，“问心我把我的外套脱下，围在你腰上，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问心抬起头来，只见她满脸通红，很是害羞的样子，把问路都给看呆了。可问路还是脱下了外套，给问心围在了腰间，于是3人匆匆的返身回到了家里。后来这件事，问路还和问心开过玩笑，问心每次想到都满脸通红。
   问心回到家里，秋得知情况以后和丈夫说起此事。夫妻俩决定一定要治好问心的脑损伤，不管代价，起码有一个机会。于是联系他的同学帮他买回药物治疗问心，就算问心再不情愿，可在她父母的高压下也不得不接受治疗。
   药物的效果是显著的，副作用也是显著的，问心开始的时候身上起了一片片的红疹，接着脸上也开始有了一些。在秋的努力下，虽然脸上的红疹不是很多，可是脸部有时的抽搐，让这个漂亮的女孩渐渐的失去了往日的甜美和自信。
   渐渐地，问心很少再和问路见面了，时常是一个人关在家里，带着弟弟城。
   问路说到这的时候神情很是心痛，我问他，“变化很大吗？”
   可是却未想，问路居然有点激动的说，“有关系吗？她的外貌和我对她的心有关系吗？”问路的话语像是在对我说，却又好像是在对他脑海中的问心说。
   “可是现实是，曾经她就是用她倾城的容颜吸引了你啊，难道你能否定吗？”我看着他激动的神情想要点醒他。
   问路看着我，用一种很陌生的语气说，“我有点后悔叫你来写这个故事，因为你无法理解我的内心。”
   我当时听他这么说有点恼火，觉得他很不通人情，于是就也冷淡的说，“今天时间也不早了，那就先谈到这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也不顾他的反应，急匆匆的就起身走出餐厅，将问路一人留在了那里。我的心里非常生气，觉得他为什么要突然发那么大脾气，让人很难相处。直到后来.......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19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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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离上次和问路谈话已经1个星期过去了，虽然当时恼火他的反应可是现在心里平静下来我好像已经能够理解他的内心了。这种理解不是某种顿悟，而是时间，是时间将浮躁的一切慢慢的沉淀，将惊喜化作了淡然，让激情化成了温情，也让人的心可以静静感悟生活中的那些不快背后的真相。虽然心中有点想再联系问路，可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子去找他，于是傍晚特意来到问路提起的那座公园里散步，感受下他们当时嬉戏的环境。
   初秋的晚风还带着一点腥热，吹在人的脸上有些滑腻。走在这个公园里，看着远处的荷塘中小庭里几个嬉闹的孩子，是否曾经他们也在此嬉闹过，美丽的问心和可爱的城现在怎样了？我脑海无意中就窜出了3个孩子的身影，问路在上次谈话时，已不知不觉将他们的过去印入了我的脑海，以至于最近几天总会想起问路话语间的过去。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传来一阵响铃声，拿起电话，居然是问路的。还好上次相约前留过彼此的电话号码，我心里想着。
   “喂，问路，真没想到你会打电话来，我正想打过去呢，”既然他打电话来，那我要先给他一个台阶下，这是我当时想到的，“你在哪，那天我走得有点急，真是对不起。”
   “林晚，现在有时间谈谈吗？我觉得当时情绪上有点过，”问路的语气有点过意不去，“后来我想了很久，我说你无法理解我的内心，其实我又何时会去理解别人的内心呢？”
   电话的两边沉默了一会，问路接着说道：“我有些太自我了，当初要你来写我说的故事也就是这个原因。”
   “不要这样说，有时候我也总是太自以为是，太理所当然，”如果说开始的那句是客套，而这句则是被问路的真诚所感动，让我很是惭愧，“我现在有时间，你找个地方吧，我现在就过来。”
   “我在当初相遇问心的这座公园里，我在......”问路说道
   “等等，你说你在哪？......”
   原来此时我们都在这座公园里，都在同一个地方，却走着不同的路，看着不同的风景。见到问路后，我们来到山坡上的一个凉亭上坐下，望着远处城市里的灯火，问路说道，
   “那天你先走了以后，我在餐厅里呆坐了2个小时，独自深陷在了过去的回忆里，直到餐厅里的朋友叫醒我。”
   问路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说得没错，最初吸引我的确实是因为问心的美丽，可这也只是一部分。”
   然后又停了下，仿佛在追忆些什么，再转向我说，“你会介意你一个至亲的人残疾或是难看吗？”
   “我不会。”我理解问路的感受，因为这几天里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那就是我那天始终没有将自己带入到问路的角色中去，问心在我心底只是一个漂亮美丽的女孩，仅此而已。
   而问路好像并不在问我，只是自顾的继续说着，“呵呵，真的不介意吗？在没有外力的干扰下，也许是这样，可是......”问路又开始了他的回忆。
   问路的家庭环境是这座城市里的一个大家族，家族里主要经营的是酒店餐饮和服务行业。而问路小时候的自闭症让他并不是很清楚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他对自己家族的什么三叔六伯、大姨四婶的从来都不关心，也不了解。可是问路不关心，不了解，不代表家族里的人不关心问路，不了解问路。问路的成长始终都在大家关注下的，问路和问心的事，则是每次家族聚会大人们经常提起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大事，一个男丁在这个家族里的地位是深受瞩目的。
   问路的父亲，名字叫楚，是一个心性开阔豁达的男人，好像遗传了家族里开酒店的基因非常善于交际。问路的母亲芸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且八面玲珑，也很会与人交流。只是他们这个独子却逆向的与他们性格相反，不善与人沟通。父母对问路的这种性格已经习惯了，毕竟10岁后才走出自闭的阴影，已经让他们十分的欣慰。但是家族里的成员却不这么想，特别是问路的奶奶和他的小姑。问路的奶奶是家族的最高成员，问路的爷爷过世的早，都是奶奶在家族中把握大的方向。而问路的小姑，笉(qin读第三声）则是奶奶最疼爱的小女儿，那时已经23了还未出嫁，在奶奶面前很是讨奶奶喜欢。
楚有三个兄弟，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在家排行老3，楚从小也疼爱这个小妹，所以笉对楚这个哥哥的儿子也分外的有感情。有感情当然也就很上心，以前没提到笉是因为问路不关心，可是问路大了以后才渐渐感觉到这个小姑对自己非常在意，十分关爱。
问心和问路以前玩得好，是因为他们那时候小，而且问心对问路的成长帮助很大。可是现在他们都渐渐长大，感情也越来越深，则让问路的家族成员十分担心。虽然问路的父母并不反对，可是问路的小姑和奶奶却有些介意。
   问路16岁了，却依旧和问心如同兄妹一般在一起玩耍，问路心里是很单纯的这么想。可是大人们却不这样想，毕竟他们不是血脉亲情，将来大了怎么可能会是兄妹相称？笉其实开始也挺喜欢问心的，可是随着问心年龄的增长心智却发育得那么缓慢，还有以前因为笉在外地读书的原因并不十分了解情况。现在笉回到了这座城市，看到这个情况心里就有了想法。虽然知道了问心已经开始了治疗，可是笉觉得这个治疗也不一定会成功，而且现在看到问心的相貌越来越没有以前那么漂亮，特别是脸上还会无端的抽搐，很让笉的心里不舒服。笉现在经常会去问路家里，总是有意或无意的要将问路和问心疏远开来。特别是星期六和星期天，经常提出要带问路出去玩，因为笉知道问心会来找问路，问路实在不愿意跟这个小姑出去，笉就说问路的奶奶想他了，要带问路去奶奶家。
   问心在没有治疗以前心智并不能察觉到笉的用意，可随着治疗，问心已能渐渐地感觉到问路小姑对她的生冷。但是是问路，这两天总打电话来说要出去走走，自己也有2个星期没有见过问路了，所以就同意带着城一起出去和问路爬山郊游。
这天是星期六，是一个晚春的好天气，因为恼人的春雨已经慢慢远去，留下的是一个漫山暖绿的景色，十分适合游玩。问心一个人慢慢的走在队伍的后面，城则在问路和笉的关照下始终抱在怀里在前面说笑着看着风景。问路今天本来是要一个人来的，可他的小姑又来找他了，问路说今天一定要陪问心，笉则狡猾的同意但是也要跟着一起去。这个要求很合理，也让问路没有办法拒绝，只好让笉跟着来了。
   “姐姐，你走快一点啊，你看前面的山坡上有好多映山红哦，可漂亮了，”城此时在笉的怀里兴奋地对问心喊道。”
   “嗯，城你别总叫小姑抱住啊，要自己走路，”问心心里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还是为弟弟总麻烦他们抱着而劝道。
   “那我叫问路哥哥抱着，”城很狡猾，赶忙说，“笉姑姑，你累了吧，我叫问路哥哥抱吧。”
   “我是叫你自己走，不是要别人抱，你再不听话，我现在就带你回去。”问心看着不听话的城有些气恼的说道。
   “哼，姐姐最坏了，我下来自己走就是嘛，”城赶忙挣脱笉的怀抱自己跳了下来，可是笉却没想到小家伙突然来这么一下，结果笉和城从山路上摔倒了。
   山路总是艰难崎岖的，在山路上摔倒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所幸的是本就是上坡，而且问路也在身边，急忙抓住笉，笉则抓紧城，这才没有从山上滚下去。
   问心看到这个意外的情况，也紧张的跑上前来，看到弟弟还好没有摔坏，可是笉的裤子好像有点磨坏了，应该摔的不轻。所以对城怒道，“你看你干的坏事，让芩姑姑都摔跤了，回去我一定告诉爸爸妈妈，好好的教训你。”
   城本来就吓着了，张着可怜的大眼睛，委屈的望着问心，这次没有说话了，而是大哭了起来。
   笉看到这个情形，就说，“别说城了，他只是个孩子，哪知道那么多啊，”然后故意又抱起了城，半是开玩笑说给问路和问心听，半是认真的说给城听的说道，“城，别哭了，就是你这个坏姐姐害我们的，我帮你，来，姑姑抱你起来。”
   问心听到笉这么一说，内心的不快和委屈，瞬间爆发了出来，对着城大喊道，“是，是我这个坏姐姐的不是，我不管你了好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回跑去。
   笉心里真没想到问心会这样突然爆发，因为在她的眼中问心依旧是个心智不高的孩子，此时有点尴尬的看着问心跑远的背影。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2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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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此时山间刮起了一阵风，带起漫山遍野的草木气息，将问心的发丝吹起拍打在脸颊上。一个伤心的少女就这样奔跑在山野之上，没有嘶喊，没有哭泣，只有忍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泪水随风洒落在了山间，散在了她身后紧跟着的问路心间。
   问路没有追赶上她，只是默默的跟跑在问心的身后，他想让这个伤心的女孩在奔跑中尽情的发泄出内心的不快，等跑累了，自然心也就平静了。看似残忍却有着这个少年特有的心性，问路的心里其实已经心碎万分了，但是强忍住不安，内心不停的呼喊道，“跑吧，跑吧，在这个世界你跑到何处，你伤心到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伴。”
   终于，问心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直接坐在了地上，张着她的泪眼仰天望着远方的白云。浮云并未因她的眼泪而停顿流涟，自顾悠悠的漂浮着，变幻着，如问心眼里的世界，自己竟是如此的渺小。
   问路来到了问心的身边，安静的坐在了她的身旁，陪她仰望白云，感受着此时的平和。
   问心依旧望着远方，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那么难过和委屈。”
   停了停，问心转身望向问路，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再次说道，“最近我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的事越来越多，可这种清晰的感觉又让自己越来越不开心，以前那种没有心思的开心离我渐行渐远。我好害怕，害怕这种复杂的情绪，为什么让人如此纠结。”
   问心看见问路的眼底闪动了一下，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经常沉默的哥哥，接着又将目光转向白云，“如果我们能永远不长大该多好，像城那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可是我现在不能了，不能轻易的在你小姑面前表露出自己的不开心，因为我知道那样会更加让她不喜欢我，可是我，我今天没忍住。”
   “不管你哭，还是笑，我都会在你身边，”问路看着天空突然说道。
   问心听见问路的话语，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暖意，紧接着脸庞微红，轻轻的将头靠在了问路的肩上。
   “姐姐不害臊，靠着问路哥哥哦，”此时笉抱着城已经慢慢的走了过来，城这个小不点，前面还哭闹着，现在又笑开了起来说着。
   笉看着问路和问心俩人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不过没说话，而是将城放下，让城跑过去找他的姐姐。
   问心回头看见弟弟跌跌撞撞的跑来，红着脸说:“慢点，别跑，要不等下又摔跤了。”
   城此时已经飞快的跑了过来，用好奇的眼光问:“姐姐，你和问路哥哥坐在这里看什么呢？”
   问路接过话来说：“我们在看天上的白云呢，要和我们一起看吗？白云会变成各种小动物哦。”
   “好耶，”城兴奋的坐在了问路的怀里，就这样3个人开心的细数着白云，而身后的不远处则站着眉头紧锁的笉。
   笉心里有点矛盾，问路和问心的感情如此深厚，已经很难用外力将他们轻易分开了，可是这样下去俩人迟早要出问题，毕竟都慢慢长大了，到底该随遇而安还是再想办法呢？
   这天回去时，3个孩子玩得非常开心，而且问路和问心的隔阂好像也少了很多，只有笉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
   夜晚笉在问路家吃完饭后，乘着问路在房间里看书和问路的父母谈起了此事。
   楚听完笉的想法，笑道：“笉啊，你真是想法太多了，他们现在还只是孩子，而且问心对问路的帮助非常大，就算是因为问路喜欢问心，将来要娶她我和你嫂子也不会反对。”
   一旁的芸也点头笑着，笉则再次说道，“可是问路还小，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不像问心呆在家里无所事事，问路现在读高2了，明年就要高考，你们做父母的这样放任不管，难道也对？”
   芸听到笉这么一说，不觉中也起了心思，毕竟做母亲的更加疼爱儿子，以前儿子和问心那么开心快乐，心里看着儿子一天天健康成长已经非常满足也就没多想。可转眼间儿子就读高2了，明年就要高考了，而且芸也渐渐发现了问心心智的成长，如果俩人现在就恋爱起来，那问路的学业不就完了。想到这里，芸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了楚。
   楚听到笉这么说，再察觉到妻子的目光，也低下头思考起来。
   笉看见俩人的反应，再次说道：“哥，嫂子，我也知道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可我这个妹子难道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我就不知道做人要感恩吗？但是感恩就要把儿子前途给断了？何况他们现在小，将来大了各自都会有自己的路，如果还能走到一起，我们也支持的啊。”
   最后又对着芸说道：“你说我这话有道理吗？嫂子。”
   芸刚想表态，楚则马上说，“笉，你说的话我们会仔细想想的，今天就不说这个了，再说说你自己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带男朋友给哥看看啊。”
      “哥你说什么呢？我在说问路的事，你跟我说这个，我是不打算嫁的，一辈陪着妈过，”笉脸红的嗔怪道。
   在楚的转移下，话题就绕了过去，后来笉走后，芸问：“楚，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啊，你不想现在为问路做些什么吗？”
   楚深重的望向问路的房间，说：“芸，你这个儿子你还不了解吗？别看他才16岁，可想法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也复杂很多。而且他用情很深，要么不轻易与人相处，相处了就一定全心全意的待人。”
   芸担忧的说道，“可他虽说比同龄人成熟，可毕竟是个16岁的少年啊，问心现在也慢慢的成长起来，少男少女的在一起能把握的好分寸吗？说心里话，我没有一丁点嫌弃问心，只是觉得问路是个男人，将来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能成家立业，现在学业分心了，对他将来影响会很大。”
   楚想了想说，“这也是我唯一担心的地方，可是我觉得不能急，一定要多想想，这样吧，过两天我们去趟问心家和景夫妻俩谈谈。”

枫林霜晚 · 发表于 2014-9-27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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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几天后楚带着妻子和问心的父母经过一番的交流，才了解到景和秋也有着同样的担心，双方父母做出了一个问心和问路在一起时一定要有第三人的决定。就这样，小小的城这个可爱的男孩成为了问心和问路之间最好的第三人，从此不管他们走到哪城都总要跟在屁股后面了。可是问心和问路心里却并没有任何不快，其实带着城早已成为了他们的习惯，因为城已经完全融入了俩人的关系中了。但是因为问路要读书的原因，还是减少了他们接触的时间和次数，这让他们3人也是有些小小的郁闷。笉在知道这个结果后，心里不知想了些什么，反正后来也渐渐的不再为他们的事而找过麻烦了。
   转眼时间就到了下半年了，城已经到了读幼儿园的年龄了。平时城上幼儿园的接送都是秋或者阿姨（在城生下以后，问心的父母就请了一个阿姨帮忙打理家务了，2个孩子的家庭靠秋一个人是很累的）负责的，有时问心也会跟着一起去。
   直到有一天，秋和阿姨都因为有别的事情，所以交待好问心下午去接城回家。问心对单独接城的任务很欣然的接受了，可是她突发的想要和问路一起去接城。于是就在中午时打电话给问路。
   “哥哥，今天下去我单独去幼儿园接城，我想你陪我一起去接，好吗？”问心满怀期望的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问心，下午可能去不了，因为我放学比幼儿园要晚的，除非我请假，到时候再看吧。”
   问心内心有点失落，不过还是故作无所谓的说，“没事的，哥哥，还是别请假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下午快到4点的时候，问心早早的就在幼儿园门口等着城。因为问心脸部的原因，所以现在出门都会带着一个面纱遮阳帽，这还是秋特意让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虽然以前也陪着妈妈和阿姨来接过，但是不会进到幼儿园里去，都是在外面等着。问心第一次单独接城，看着那么多家长在门口等着，望着人群内心有点紧张。
   终于，幼儿园的大门打开了，等待的人群好像开了闸的水流，瞬间涌动了一起。问心从来没进去接过城，看着这个阵势很是不安，心里想着，这时候哥哥要是在身边多好了。其实问心大可以等部分家长接走孩子后再进去的，可她怕城看不到自己等急了，决定早点进去，于是也挤进了人群里。对于一个14岁的女孩，在其实并不算十分拥挤的人群里行走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故事恰恰就给了问心那么多巧合。
   问心在人群里不知怎么就摔倒了，万幸的是，这个大门还算大，问心又是等了一会再进去的，所以没被人踩着。可不幸的是，问心的面纱遮阳帽也掉到了地上，被人踩坏了。问心站起将帽子捡起时，帽子已经被踩变形了，再往头上戴是不可能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问心由于刚摔了一跤，很不好意思，就抓着坏帽子匆匆的往城的教室赶去。
   其实城根本就不担心大人们早接还是晚接，因为他正开心的和还未被接走的孩子们玩耍呢。他此时正和3个小朋友玩着积木，开心的比着谁搭的积木好看，互相吹嘘着。幼儿园的阿姨则坐在门口，接待着家长，守护着教室里的孩子。
   这是一个年轻的阿姨，她也许在想着一天的工作又要结束了，并且忙碌的招呼着家长和孩子。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身边想起，“请问城在这个教室吗？”
   年轻的阿姨转身看向这个说话的女孩，内心不由一惊，这个女孩样子有些狼狈，因为她身上有点脏，而且头发还有点乱，关键是她的脸很是让人心悸。以前没见过这女孩啊，年轻阿姨心里想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问心此刻的心情也是十分不好，因为至进幼儿园以来，经过身边的家长和孩子都会特意的看她一下。而且还有几个少数的家长，小声和牵着的孩子说，“别总看，离她远点。”现在看到眼前的阿姨这种神态，还有边上家长好像有点担心什么似的，匆匆地牵着孩子离开，让问心的心里十分难过。
   “请问你是城什么人？”年轻阿姨忐忑的问道。
   “我是城的姐姐，他在里面吗？”问心觉得自己有点无地自容了，想赶快带着城回家，于是语气有点急。
   年轻阿姨虽然忐忑但还是叫上了正玩得起劲的城，“城，你姐姐来接你了，快点过来。”
   城回头看向门口，见是问心，立刻起身开心的走向门口，并且和另外3个小朋友说，“我姐姐来接我咯，我先回家了，明天我们再比谁的积木搭的更好看。”
   年轻阿姨看见城的认可，也就放心的将城交给问心带回去。城走到门口，正要穿上自己的鞋子出门，可是身边突然响起一声，“城，这是你的姐姐吗？怎么长得那么丑。”
   原来是同班也正准备回家的小朋友，关键还是个今天和城闹了小矛盾小男孩。城一听这话，看见居然是今天和自己有过节的那个孩子，立马就翻脸，二话不说，先直接就推了过去，把那孩子推在了地上。接着还来一句，“你才长得丑呢，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这孩子是他的母亲来接的，看见自己儿子居然被人当着面给推倒在地上，还被人骂全家都是丑八怪，那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窜了起来。不过因为对方是个孩子，所以还是稍微忍住了，就说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家教啊，怎么可以随便打人，说话那么没礼貌。”
   城涨红着脸说，“是他先说我姐姐丑的。”
   说完还指着自己的姐姐说，“我姐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谁叫他说我姐姐的坏话。”
   这位母亲顺着城手指方向望去，内心一阵气恼加可笑，这也叫漂亮？不过还是有涵养的忍住了，心里想想跟个孩子计较什么，于是走到自己孩子身边将摔倒的儿子拉了起来。
   不过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来了一句，“你怎么那么没用，一推就倒了，起来让妈妈看看摔坏了没。”
   本来孩子间摔摔打打也没多大事，可那孩子听妈妈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委屈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就掉了下来，哭着说，“城的姐姐本来就好难看嘛，我又没说错，他故意偷袭我的。”
   这时教室里又走出了几个孩子，其中有两个和被摔的孩子玩得挺好的看见这场景，立马也啷啷道，“是啊，城的姐姐就是丑八怪嘛，还不让人说。”
   这个场面十分让问心尴尬，想快速拉着城走，可城却体会不到姐姐的感受，还在极力的为姐姐辩护着。问心看着众人的目光，听着孩子们的话语，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城，你走不走，不走姐姐自己走了，让你一个人在这。”
   城正为姐姐涨红着小脸和小朋友们争吵着，忽然姐姐这么一吼，城惊讶的望着的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这样吼我？城没有在和孩子们的争吵中倒下，可此时泪水却禁不住，汹涌而出。
   幼儿园的阿姨看见这个情况赶忙阻止了孩子们的争吵，问心则牵着虽然泪水涟涟却不出声的城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离开。
问路下午在课堂上一直惦记着问心的事，自习时心思更是飞出了学校，最后还是决定请假先回去了。问路匆匆地往幼儿园赶去，到地方时幼儿园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问路没有看见问心，而且又不知道城在哪个教室，只好在门口等待。
   问心和城俩人怏怏不乐的走出大门，也没心思关心周围，只是想赶紧的回家。却听见身后传来问路的声音，“问心，我来了，可是来晚了，还好赶上你们刚出来。”
   问心和城同时转身望去，问心看见城，欲语还休。城却马上带着委屈扑进了问路的怀里，“问路哥哥，你在这里啊，刚才那些人都欺负我姐姐呢。”
问心听到城怎么一说，鼻子一阵酸楚，眼泪止不住的流出眼眶，但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再次转身走去。

   问路的倾诉让我感觉这个故事十分压抑，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不快和不开心围绕在这俩人之间。此时已到了晚上11点了，整个公园笼罩在一片黑暗与静逸里，让气氛更加的沉闷。我没有问后来的结果，只是和问路提出要不要换个地方聊。问路看到时间很晚了，也就说改日再说吧，俩人出了公园也就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里洗完澡，已是12点了，躺在床上我习惯性的睡前打开微信看看，却收到了问路的一个留言。上面写道，“你看过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吗？”
   我真没看过，不过还是回了一句，“虽然没有看过，可我会去去看看的。”
   没想到他很快就回复了我，说，“等你看完了，我在和你继续聊这个故事吧，还有，光明其实在我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