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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是妖精。我说这话的时候,那只妖精正惬意地摇着手中那杯红酒。眼波随着酒波一起迷离,别有一番韵致。看我看过去还遥举高脚杯做cheers状,然后小抿一口,满脸潮红,灿若桃花。我不明白,为什么听着CD还要喝一杯红酒,并且戴一硕大的耳麦,陶醉在其中。想是妖精也习惯了凡尘中的小资生活,举手投足自有她的品位和格调。妖精此时站在空调面前,让强风去吹她那及腰的长发,让青丝飘散开来,随着她的衣袂一起飞扬。而她尚自右手拿杯,左手捂着耳麦,任长发飘飘,迷着双眼享受地随着音乐轻摇。月光如水,酒红微漾,灯光渐暗,嗳昧的情愫在空气中聚散。。。。。。
很奇怪自己怎么会爱上妖精。小妖神态妩媚,面容佼好,身材适中,吐气如兰。不能说她不吸引我的眼球,但比聂小倩她显然修行太浅。而我当时虽不如宁采臣风流倜傥,但也算是玉树临风,青春正激扬。比之她的20稚龄,大是大了点,怎么也算是青年才俊不是。可谁让我就被这只妖精看中了呢?按小妖的说法,我们前世已缘定三生,这才是第二世,我也用不着感觉满满,从此就扯高气扬起来。原先我是不会去相信她的这些妖言的,不可能我不知道的事,她会有理由记忆分明?难不成孟婆跟她就是亲戚?奈何桥上那碗忘魂汤独独就给了我?可随后一个礼拜的梦里,我都化身为一只狐狸和她追逐在月黑风高的旷野,我就不敢不信。梦醒时分还不忘摸摸自己的屁股,生怕就此长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来。你都不知道,那一段时间我是怎样的寝食难安。
小妖对我一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说这和爱我没有矛盾,爱之深才责之切。我几次三番的要把她休回原籍,但人家籍着有妖精的手段,施出万种风情的媚骨,每每都让我欲休不能。索性豁出身家性命,由着她把我的水帘洞改成盘丝居,准备快快乐乐和她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妖精了。
可是妖精也难啊,又不能想呼风就呼风,想唤雨就唤雨。几次想学白娘子去水漫金山,都被我拦住了。我怕她学艺不精,把法海招来了,可不是好玩的。她还非去,说要斗法。其实我还能不明白她那点小心眼,不就是想去杭州嘛。你带她出去,她就象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到处飞。什么都问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就罢了,反正我也好为人师。最要命的是,妖精往往语出惊人:老爸,我要喝水。疯颠颠地跑过来要水喝。还冷不防的从后面跃上我的后背:老爸,我要背。弄得路人纷纷侧目,对我满脸的不可思议。窘得我无地自容。她还在那振振有词:不行么?我就要老爸背。我就是要老爸疼我。我就是要老爸爱我。天啊,我恨不得掐死这只妖精。这不是妖精是什么?只是妖精也有恋父情结?
后来他还问我上海有什么著名的妖精么?我忙不迭的摇头,我还不知道她想去干嘛?念念不忘她的哈根达斯呗。妖精还真会吃。
但不能说人家小妖没有品位。该闹的地方她比谁都闹。安静的场合,她又恬静得比谁都淑女。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她就能有模有样地正襟危坐,几个饭团都被她吃出花样了,一小口一小口恐怕要吃到人家打烊。我还蹲在那找鱼生呢,被她急急的敲一筷子:农民。我老老实实的又跪坐下来,嘴里还嘟囔:喂猫呢,就这几样。然后就百无聊奈地坐在那看她对我翻白眼。
有一次我问她:妖精,你是好妖还是坏妖啊?人家不屑一顾:好妖谁到你这来啊。我来就是来害你的。害得你几生几世都离不开我,害得你没有我你就不能活。我半天不敢说话,怕感动地掉下眼泪,她在那边笑得嘎嘎的。
还有一次我问她:妖精,我们前世真的是夫妻啊?她说:可不是。你不记得我在你的脚板底下留了三颗痣啊?你脱下袜子看看。我说:呸,那是鸡眼。
妖精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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