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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春水初生,鸟雀们舒展翅翼,在空旷的田野间肆意鸣跳;牛们拖着干瘪的肚子,慵懒地啃起了禾茬下刚钻出来的新草,慰藉干涩了一冬的味蕾;田野虽仍枯黄着,但一片片、一丘丘油菜花却迫不及待地盛开了,楚楚动人,用明艳、娇嫩的色彩诉说春天的情怀----是时候走出阴霾的冬季,走出窒息的城市尾气,走进秀丽山水之间了。
“浮生偷得一日闲”,迎着暖融融的朝阳,我跨上自行车,随意遨游在乡间小路上。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恣意自在、轻松无拘骑行了,心情便同暖日下早开的花朵一般愉悦。不知不觉进入新溪乡地界,眼前晃过一个个村庄的路牌,忽见一村牌跃入眼帘,名曰“西江村”,记起曾在新余地方志上浏览过一段文字,介绍该村古民居具有江南浓郁的民间特色,便毫不犹豫拐进了村路。
西江村进村村路长一公里,宽五米,全水泥铺设,由该村旅居美国的博士邓小敏先生捐资1.6万美元,为造福故里相亲而兴修,为此,西江村民刻碑铭记。
由袁河引水灌溉的袁惠渠穿西江村而过,滋养这一方百姓,造福百亩良田,惠及数十口鱼塘。“古村必有古树”,这似乎是一条铁定的恒律。村旁袁惠渠岸边,便立着一棵300余年树龄的古樟,虽树体中空,仍枝繁叶茂。看到了古树,便仿佛看到了当地的旧时光。远方游子们归来,遥望见古树,应该就有到家了的感觉吧。
古树的东面,新屋与水泥村路拥挤的罅隙中,古民居的青砖碧瓦与残垣断壁,呈现出一片历经沧桑的低沉。有人居住的旧宅外观尚保存完好,内部结构多重新翻修整饬。而更多的老宅则墙倾梁颓、尘网密布,昏暗中透出浓浓的腐朽气息,成了牛粪的堆积场,鸡们在无处落脚的墙根刨虫,猫们在灰暗的阁楼游走。在一栋残破的大宅内,当年的建筑风貌和格局依然有迹可循:厅堂、东西厢房、阁楼布局工整,虽缺门少窗,但残留的木雕古香古色,门楣、窗棱上镂空雕刻的飞龙、蝙蝠、祥鹿、锦鲤等吉祥图案栩栩如生,技艺巧夺天工,尘灰也没有掩盖掉鎏金的光泽,当年主人的辉煌富贵可见一斑。规模较大、坐落集中的十余栋古宅位于村中央,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串起了前门后户,形成曲径通幽的便捷。如今,一截截断裂的石板躺在污泥里,任由枯枝败叶与牛粪掩盖,令人掩鼻。
见我在古宅周边踯躅,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探听到我的来意,中年人介绍说他姓邓,多年前远离故土,在广州工作。因思乡思亲心切,利用春节假期回到西江,迟迟不愿离去。他带我转过一间间古宅,一一介绍它们的祖辈渊源,其中就有他曾祖爷爷留下的200年古屋。他说,这一带的古民居多建于清朝晚期,距今多在300到百余年间,背山面水,是灵气之地。回忆年少时在古宅内的嬉戏时光,邓先生满是怀念之情。没想到短短几十年,古宅残破得再无当年的美丽,不免惆怅叹息。邓先生说,他很希望更多人的人关注西江古民居,更多的有识之士能献言献策,尽快保护这一珍贵的历史文化印记。
辞别令人百感交集的西江村,我来到新溪城头油菜花田。早开的油菜花虽不繁茂,但已昭示春天的回归,吸引了成群结伴的游客远道而来。而西江古民居也被市委、市政府列入了《新余市传统村落和古建筑文化遗产保护实施方案》的范畴中,借用一句古诗“西江有水西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希望这也是历史文化保护春天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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