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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登山小记
我还记得暮春的那些日子,虽然天空中飘洒着粉一样的雨丝,快乐的感觉却一直难以忘记。
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兴起了出外郊游登山的念头。出门时天色还好,并没有下雨的预兆。我们的目的地是城外一座人迹罕至的大山。大山奇峻、葱茏,高耸入云端(也太夸张了吧?莫非是江南的泰山?哈哈),这几年随着市里经济的快速发展,修了一条非常宽阔的沥青公路环山而上。公路在崇山峻岭中蜿蜒,就象一条随时展翅欲飞的青龙。当地人称公路为“消防通道”,意指森林防火时救护车使用的道路。但就公路的架势而言,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条高等级的旅游公路了(市里还真是有钱啊!)。上一年“八一”建军节那天,单位上一百余号人在这幽静的山谷里汇集,鸣枪起跑,举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登山比赛。比赛分中年组和青年组,各取前六名,终点在那高山之颠,第一名冲向终点红线的时候,镁光灯闪烁响起,人声鼎沸,不少“老夫”聊发少年狂,倒也是痛快了一场。
时间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寂静的高山一直矗立在那儿,是不是它在一直等待着谁的驾临?
如今我们一家三口可以故地重游了。车子开到山脚下,宽阔的柏油沥青路就在眼前蔓延展开。虽然已是接近初夏,暑热却还未曾领略。阴天没有阳光,却一点也没有压抑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很少有人来的原因吧?沥青路异常平整而且干净。七岁的女儿第一个冲下车子,把脚上的鞋子一脱,光着脚丫跑了开去,妻子惟恐出现意外,也赶忙追了上去。当然在追之前也不忘记把脚上的鞋子脱去。我倒是微笑了,在这寂静的沿山而上的道路上,无车无人经过,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只能算是母爱的天性在潜意识中起作用罢了。
我没有脱鞋,跟在两母女后面漫步而上。季节就快转入暑天,山中景色郁郁葱葱,一派苍劲翠绿(我们江西真是山青水秀好地方啊!)。路两边做了高速公路一样的护栏,似乎想隔绝这一片绿色的生机,但却总是有不知名的**的花儿、红色的花儿顽皮地探出一张张盛开的脸向着路中间。我虽然怜香惜玉、怜花惜草(嘻嘻),却叫不出那些花儿的名字,这个时候盛开的花儿是些什么呢?
拐过一道山弯,出现一个水池。水池边是茂密的一片箭竹,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象粉一样的雨丝这时漫天洋洋而下了。真象朱自清在《春》里面所说的“象绒毛,象细丝”,细细的一层粘在眉头。雨丝是如此的轻逸,落入地面就已不见,地面好象还没有湿的迹象,然而薄薄的轻雾却浮起在山谷里。
继续往上登攀,粉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隔着云层,好象突然感受着阳光的热力。也不知从哪个地方,突然驶来了一辆车子,不久又是一辆,都是一家几口出游的,车子的后座上,小孩探出头来朝着我们直乐,我们也朝着他们直乐。开车上山,沿途的风景只能是走马观花了;而我们呢,是累并快乐着。
宽阔的沥青公路在高山中盘旋、飞腾。我们只顾自地走着,走了多久?已经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作为男人,我是当仁不让的领跑者,老婆已经走累了,在哇哇叫苦(哈哈);然而我们可爱的宝贝却依然活蹦乱跳,才七岁的她竟然还满身是劲,张大惊奇的双眼四处乱看,一个小嘴巴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哎,爸爸,你看!”
“看什么?”我顺着她的小手指望去。
倒真是一副美景。站在大山的制高处俯视远方,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田畴,平整如镜!绿色的麦苗齐齐整整。远处的小村落东一块西一块,就象棋盘上的棋子儿。有着浓密行道树的高等级公路宛如画布上绿色的切割线,从远方毕直而来,又伸向不知名的远方,袅袅的炊烟升起在村落中。此情此景,真让人心胸感到开阔。
“是真的很美!”我一边说一边摸着宝贝的头:“走,山顶快到啦!”粗粗一算,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我们发起了向山巅的冲刺!转过一个山弯,胜利就在前头。薄薄的轻雾依旧在山谷中飘荡,粉一样的雨丝又下了起来,伴随着微微粗重的喘息,步履虽然有点缓慢,我们却终于登顶!
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好象是人工开凿出的观景台,早有七八辆车子停在了观景台上,男男女女或者坐在车内,或者在观景台上悠闲地散着步。胜利后的成果分外甜蜜,我们一家三口也在观景台上踱起步来。高山之颠,视野真的很开阔。望着远处起伏的群山,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绝句了,这好象是老杜登泰山时所写的?(嗯?又想起了泰山,跟泰山有缘啊?)
此时的观感:极目楚天舒。
小孩在旁边笑闹、蹦跳着,垂苕童子天性中的快乐展露无遗。我的内心也有着一种莫明的舒畅,老婆的感受也大概差不多吧。早上饭后身体里微涨的感觉现在也完全消失了,这应该是拜运动所赐。人真的应该多与大自然亲近亲近,去闻闻青山绿水、花草泥土的气息。“鸢飞戾天者,忘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还”,与大自然的零距离接触,可以使我们更回归本性,更清楚地聆听到内心深处真实的声音,告诉什么才是我们真正所需要的?
下山的时候,粉雨时断时续地在下,象绒毛,象细丝,刚沾上身便已化为不见。在这粉雨中,想起了好老的一首歌《幸福不是毛毛雨》,记忆中歌曲的旋律真的很优美呢。
可是,亲爱的,谁又能告诉我,这雨中的一切如果不是生活中微小的幸福,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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